小醜的樂章開始了第一個小節。

一輛私家車在曼哈頓的中心被直接炸向高空, 兇猛的火舌順勢燃起, 火焰如毒/蛇般在車水馬龍的公路上橫沖直撞, 轉眼便吞噬了一排車隊，尖叫與求救聲此起彼伏。

快銀和閃電俠從遠處趕來，一眨眼便將所有被困火海的市民們帶到了安全地帶。可惜, 在他們趕來之前, 仍有不少人喪生於這場突如其來的爆炸與大火中，現場哀嚎遍野，哭聲滿地。

可災難遠沒有結束。

一曲過半, 演奏已至高峰，在小醜的指揮下，樂聲更加高亢，如急雨一般嘩啦啦地砸了下來。

爆炸仍在繼續, 夾雜著刺耳的玻璃破碎聲，人們擡頭看向高處。火光從市中心商場和寫字樓的高處噴薄而出，直沖向黑夜，轉眼便將整幢大樓吃了個一幹二凈。

隨著第二起爆炸案的發生, 巨大的恐慌逐漸在市民中蔓延。

人群裏開始傳出不和諧的聲音，不少人甚至動用了武力。

哈莉當然聽見了人群的騷亂, 她心滿意足地看著自己的傑作。數小時前, 正是她將這些人安排進普通的市民群體中。

她看向小醜的眼神更加充滿崇拜, 而男友的演奏會仍在繼續。

終於, 暴/亂在政府的控制下漸漸平息, 可更為劇烈的爆炸接二連三地響徹紐約的各個角落, 時間不定，地點隨機，唯一的共同之處是無論任何地點，騷亂和恐懼都在愈演愈烈。

誰也不知道哪個恐怖組織擁有這樣大的本事，所有人人心惶惶，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受害者。

一時間，紐約陷入了一片火光四射的混亂中。

直到兩個身影從天邊飛過，正是鋼鐵俠和超人。他們分頭行動，星期五在托尼的指令下探查每個炸·藥的可能埋藏地點；克拉克則直接動用了他的透視能力。兩人有條不紊地將剩餘幾個災難隱患地全都找了出來。

以美國隊長和神奇女俠為首的兩個聯盟則分散在紐約各地，阻止暴力，守護秩序，保證市民的安全。超級英雄的出現，讓市民們終於在恐慌中抓住了救命的稻草。

新聞記者更是將超級英雄的英勇事跡再次宣揚了一番。

看起來，小醜的計劃反而為超英們帶來了功勳和榮譽。可他和哈莉沒有絲毫的憤怒，他們的笑容甚至愈發得意，因為一切都在計劃之中。

終於，樂章進入尾聲。

樂聲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，反而更加高亢，在小醜的指揮下，一路逆流而上，登至最高峰。小醜的動作戛然而止，他緊緊握住拳頭，宣告演奏的結束。

哈莉沒來得及為男友鼓起熱烈的掌聲，便註意到從天而降的黑色身影。她凝視著小醜身後的蝙蝠俠，隱藏了笑容，轉而又露出看好戲的神情。

黑暗騎士一如既往地披著漆黑的鬥篷，他目光凜凜，冰冷地註視著小醜。

早已發覺蝙蝠俠存在的小醜一個轉身，朝著對方深深一鞠躬，猶如最後的謝幕。

“喜歡這份大禮嗎？我的朋友。”他重新拄起手杖，好整以暇地等待蝙蝠俠的怒意。就像以往的任何一次，他總能以最直接的方式，直擊蝙蝠俠的軟肋，讓他恨不得殺了自己。

然而對方只是冷冷地不做聲。

“還是你想回顧我們之前的游戲？”見蝙蝠俠一直沈默，笑意更甚的小醜突然張開雙臂，做出向後仰的姿勢，“讓我看看，假設我現在跳下去，你會和之前一樣接住我嗎，我的好朋友？”

“不會。”蝙蝠俠聲音沙啞，帶著厭惡幹脆地回答他。

對方的答案顯然在意料之中，小醜笑得更加瘋狂。他從欄桿上跳下來，向蝙蝠俠走近，又慢悠悠繞著他轉了一圈，再360度無死角打量了他一番，評價道：“你了解很多人，可你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自己。”

“你害死了很多人。”蝙蝠俠終於不再和小醜廢話，他來的目的，只是將他綁回哥譚，重新關進阿卡瘋人院。

小醜自然知曉蝙蝠俠的意圖，在對方動手前，他後退幾步，瘦弱的身體幾乎整個貼在欄桿上，看上去他正在冷風中瑟瑟發抖。他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，戲精附體般可憐巴巴地望著蝙蝠俠：“你真的會看著我死麽，蝙蝠俠。我可真是太傷心了。”

說完，他一個翻身，直接靈活地翻了下去。

口嫌體正直的蝙蝠俠和往常一樣，發射繩索，準備在小醜落地前將他撈回來。可惜，這次的小醜並非試探，而是留下了個障眼法，便和哈莉同時消失在紐約的黑夜中。

他們還有最後一個任務沒有完成。

是的，所有人都認為小醜是為了蝙蝠俠而來。順著大家的思路，小醜策劃了一切，可他的真正目標，並非昔日的對手。

而將抓空的繩索抽回發射器的蝙蝠俠，很快便意識到了這一點。

他飛快地拿起手機，按下了一串熟悉的數字。

……

結束任務的托尼正在覆仇者基地和他的女兒享受天倫之樂。

艾倫通過外放的新聞畫面知曉了紐約今夜的一系列慘案，她看著火光中忙碌且有條不紊的熟悉身影，一邊感慨超級英雄的強大力量，一邊分析這系列案件背後的陰謀，她認為，這些人為的災害絕對具有目的性，反正不會只是恐怖襲擊這麽簡單。

托尼和艾倫有著相同的疑慮。

蝙蝠俠說這是小醜一手策劃，而他也找到了小醜。托尼心想，他應該放松下來才是，可不知道為什麽，不詳的預感總是籠罩在他的心頭。或者說，他們都遺漏了什麽。

“Sir！”星期五帶著急迫的語速提醒他的boss，“我們的確遺漏了一個地方。”

什麽！托尼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！

誰也沒能想到，小醜和哈莉竟然將最後的爆炸地點，設置在了覆仇者基地的地底。巧妙的是，他們繞開了星期五的監控系統，埋炸藥的各個位置都精準到能發揮最強的威力。

如果不是星期五正在全面徹查紐約，確保災後重建的順利進行，他恐怕不會發現。

為了確保艾倫的安全，托尼對星期五下達指令，智能機器人投入清理，而他則抱著艾倫，飛出危險地帶。

其他覆仇者也相繼撤離。

身穿鋼鐵鎧甲的托尼·斯塔克高懸於空中，並飛往斯塔克的豪宅過夜。飛行過程中，借著夜視系統，他看見了奔跑在寬闊公路上的小醜和小醜女。這一帶人煙稀少，這兩人盡情歡呼，奔跑，還跳起了雙人恰恰，絲毫不在意會被偶爾路過的人當成異類。

托尼皺起了眉。

沒有多想，他一個箭步沖向地面，一把攔在兩人面前。

小醜和哈莉手牽著走，十指緊扣。歡樂的二人時光被打斷，兩人竟沒有絲毫的不滿。

小醜更是發揚一貫的謙遜有禮：“晚上好，斯塔克先生。這是您的千金？她可真是個美人坯子。”他仿佛在真誠地誇讚，像是忘記，白天在兒童樂園裏，他們見過一面；也忘了他第一個準備傷害的，正是艾倫。

“晚上好，我的食物。”托尼沒有和小醜打招呼，布萊克卻隔著艾倫的意識拼命和小醜招手。

托尼則毫不客氣地來了個和蝙蝠俠一個意思的開場白：“你殺了很多無辜的紐約市民。”無論是作為超級英雄，還是正義的化身，他都必須將兇手帶回去，交給政府審判。

正在這時，蝙蝠俠的突然來電阻止了托尼的行動。

他剛接通，便聽見對方粗啞的聲音提醒自己：“小醜的真正目標，是——”

托尼沒能聽他說完，因為小醜突然扛起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火箭筒，對準了自己。

出於自保，他直接擡起右手，掌心的脈沖波發射，炸開了小醜肩上的武器。出乎意料的，他沒有聽見金屬變廢鐵的聲音，倒是看見幾縷幽綠色的氣體，自小醜周圍緩緩散開。

托尼終於聽見蝙蝠俠無比凝重地對自己說：“小醜的真正目標，是你！”

並未帶著面罩的托尼眼睜睜地看著青煙化作淺綠色的霧霭，直直地撲來。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為艾倫戴上防毒面罩，而當他考慮到自己時，已經晚了一步。在他開啟防護裝置和凈化系統前，依然沒能阻止少部分有害氣體的吸入。

托尼的視線漸漸模糊，小醜被拆分成三個身影，在他眼前左右搖晃。

他能感受到哈莉緩緩走到身邊，一把搶走了艾倫。

“不！！！”托尼想要阻止哈莉，可他連控制自己都變得異常困難。

艾倫哪裏能看著自己的托尼爸爸被虐，事發突然，她也沒能看清小醜是如何釋放出毒素的。濃濃的霧霭中，她看著搖搖欲墜的托尼，正想讓布萊克沖出去，教小醜和小醜女好好做人。

可系統阻止了她。

【你已成功通關主線2-4。小醜對紐約，對鋼鐵俠的傷害已成定局。作為必須經歷的過渡劇情，你無法更改，也無需更改。】

【主線2已結束，你的嬌花等級得到提升。當前等級：Lv.8。8級禮包發放完畢。】

【主線3正式開啟。你將跟隨小醜來到哥譚，在那裏，會有更狡猾的敵人和更黑暗的劇情在等待你。】

系統說完剛想下線，艾倫急急地叫住它，“托尼爸爸怎麽辦？他中了小醜的毒氣，嚴重嗎？”

【很嚴重。他可能會死。】

“……”艾倫被哈莉抱在懷裏，離開了綠色的毒霧。這時，哈莉惡作劇般想到什麽，在完全離開濃霧前，她取下了艾倫的透明面罩。可過了一會兒，她又疑惑地自言自語起來：“奇怪，你竟然沒被布丁的毒氣汙染。這真是太神奇了！”

艾倫沒註意到這點，她仍在擔心著托尼。“我能救我的托尼爸爸嗎？”艾倫已經看不清托尼的身影，她不知道哈莉走了多遠。

【可以。】

【補充說明：小醜利用血液中的酒神因子，制作出讓人發瘋的狂笑氣體。人類一旦吸入該氣體，便會擁有小醜的二重人格，做出一系列瘋狂的事情。很快，大部分中招的人類會因器官的加速衰竭而死亡。只有小醜擁有真正的解藥，想要拯救你的父親，你必須從他手裏拿到解藥。】

【作為主線2的任務獎勵，我可以幫你暫時延長托尼·斯塔克的生命。】

不得不說，雖然系統大部分場合都冷酷無情，但它的每筆買賣，還是十分公道的。艾倫看向不遠處的濃霧，霧中的二人仍在對視。可眼下，她除了按照系統指示，並沒有更佳的選擇。

失去女兒的托尼，處境比艾倫所想得還要艱難。四周沒有任何支撐物的情況下，他用最後的意志力讓自己保持站立，否則他會當場跪倒在地，跪在小醜的面前。

綠色頭發紫色西裝的男人將手背在身後，他咋舌幾聲，以不屑的口吻評價著斯塔克：“蝙蝠俠的朋友，和他一樣，擁有無堅不摧的意志和極其聰明的頭腦，卻也總是因為朋友、愛人、家人、甚至路邊的陌生人，而有了軟肋。”

“你比他好一點，起碼，你可不會信奉愚蠢的不殺人主義。”

說到這裏，小醜頓了頓，接著他的聲音更加惡劣，夾雜著變·態一般的笑聲，像是來自煉獄的魍魎，他微笑道：“可是，沒有人告訴你，不要讓小醜受傷麽？因為——”

酒神因子可是會漏出來的。

他說到這裏便停止了聲音，反而張開雙臂，像進行一個古老而莊重的歡迎儀式。

“Sir，檢測到你的心率指數過高，是否需要強行註射鎮定劑？”星期五的警告重覆了3遍，意味著情況已經非常糟糕。緊接著，更加急迫的機械音響起，”Sir，檢測到你的各項激素數值均偏高，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。”

托尼沒能回答星期五，他只覺得喉間一陣腥甜，有什麽正在占據了他的意識和理智，小醜毒氣並沒有散去，可他卻下意識地控制星期五卸下了面罩。

“Sir！”

星期五的阻止沒能成功，因為托尼直接關閉了人工智能。

小醜的聲音接踵而至，他說：“歡迎來到狂笑的世界。”

說完，他還擺了擺手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。在他身後，托尼看著小醜的背影漸漸消失於毒氣的霧霭中。許久，他忽然揚起嘴角，但那既不是溫柔的笑容，也沒有一絲屬於鋼鐵俠的魅力。

準確來說，它像極了小醜的微笑，恐怖且猙獰。

……

將紐約攪和得天翻地覆的小醜心情大好，他悠閑地穿過爆炸和大火摧殘過的街區，一路步行至與哈莉的匯合地點。

他的女友正慵懶且妖嬈地靠在那輛騷氣的紫色超跑上，等著他的凱旋歸來。

一定要說什麽煞風景的地方，小醜看向哈莉單手抱著的艾倫，一圈小鋼牙隨著他的笑容完全暴露出來。“真可愛，甜心。”

可愛是對艾倫的形容，甜心是沖著哈莉說的。

同時，他擡起右手，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個手·槍的形狀，然後沖著自己的太陽穴……砰！小醜沒有出聲，只用嘴型示意哈莉。

僅1歲多的嬰兒可能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，可門清的艾倫一顆心已經拔涼拔涼。

從布魯斯的口中，她知道小醜變·態，但沒想到竟然這麽變·態。

“竟然一邊誇人家可愛，一邊想做掉人家！”布萊克替艾倫說出了心聲。

“請把你那句‘人家’收回去。”艾倫拔涼的心立即因某共生體的惡意賣萌而生理性作嘔起來。

“哈尼……”

好在小醜女是幫著艾倫說話的，雖然她們相處的時間比較短暫，但短暫的時間內哈莉已經發自內心地萌上了這可愛的團子。一邊是不可違抗的男友，一邊是眨巴著眼睛正無辜看著自己的孩子，哈莉從來只有瘋狂和更瘋狂的眼神，這下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覆雜。

這是一個歷史性的時刻，艾倫和布萊克不願浪費這大好的時光，直接買定離手。

當哈莉“深情”地凝視艾倫時，他的男友已經面無表情地坐進駕駛座，並啟動了油門。

超跑的轟鳴聲在提醒她，必須立即做出選擇。

“甜心！”小醜女閉上雙眼，當她再次睜開時，眼裏便只剩下冷漠。她毫不猶豫地掏出手·槍。

“Yes！”賭局的勝利者布萊克發出一陣歡呼，並在艾倫的意識裏狂跑十圈以慶祝。

輸家艾倫則生無可戀地看著她剛交的“新朋友”，不知道因為友誼被背叛而傷心，還是輸了布萊克而感到不甘心。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艾倫的眉心，哈莉深吸一口氣，顫抖著手指扣動了扳機。

下一秒，她便緊閉雙眼，將頭偏向身側，不去看她。

然而，預想的殘忍畫面並沒有出現，她甚至沒能聽見一聲槍響。

過了幾秒，終於意識到不對勁的哈莉訕訕地回頭…她呆住了。

一個黑漆漆的巨型腦袋正伸長脖子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。除了一雙占據腦袋二分之一、只有眼白的恐怖雙眼，那一圈比小醜還要參差不齊且陰森森如白骨的牙齒也令人印象深刻。

她再往下看，那家夥黑漆漆的脖子正連著小團子的皮膚；或者說，它就是她的身體裏“長”出來的。

差點被嚇懵的哈莉見鬼似的當場便將艾倫丟了出去，並舉起槍，突突突對著布萊克一頓狂掃。

共生體迅速地接住艾倫，並將她整個包裹，黑色的黏液化作人形，直立在小醜女眼前。對布萊克來說，那幾枚子彈除了讓他大快朵頤，並沒有什麽用處。

他舔舔嘴角，歪頭看向哈莉，毫不滿足地問她：“還有嗎？”

沒有一槍爆頭，沒有一絲血跡，她甚至傷害不了眼前的怪物分毫。這下，瘋狂如小醜女哈莉·圭茵，都無可避免地緊張起來。

小醜一腳踢開副駕駛的車門，讓她上車。

就在哈莉慌亂地往車裏鉆時，布萊克毫無疑問地快他們一步，一把將哈莉提在了半空中。

獵人與獵物調換了身份。

還有比這更有趣的事情嗎？

布萊克沙啞地問她：“你信不信我不用進食也能保證生命長壽不衰。”

被捏住喉嚨的哈莉因空氣的極速流逝而試探性地想要點頭。

布萊克卻恐嚇般“嗯？”了聲。

改變主意的哈莉當即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。

“很好，既然我們達成了共識…”布萊克張開大嘴，“那我可就來吃你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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